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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定临川志序咸淳元年五月 宋 · 家坤翁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一九一、弘治《抚州府志》卷首
临汝望于江介,群公先正萃焉,文献可谓足矣。
郡乘顾无成书,先后草创,乃不足證,来者慊焉。
繄昔东都盛际,乐侍郎、晏元献起是邦,皆以博洽名,乐公记《寰宇》,晏公作《类要》,亦既举天下郡国之纲矣。
盍不用情州闾,网罗旧闻,详著别编,以发挥宗国之盛美欤!
岂二公心在海内,天地四方之志不周于小欤?
抑邱聚之志,闾里之版,丞史之图书,乃官府事,非邦人职欤?
坤翁景定壬戌被命来守,岁馀少事,属同志收揽载籍,考订耆旧,退而相与裁之,合为三十五卷。
书成,条目粗备,然遗忘尚多,舂容将有待也。
会予节趋闽,以其书托诸推掾周君彦约,覆正阙误,且裒金俾锓诸梓。
明年,周君来谂曰:「锓梓就矣,宜叙其首」。
窃惟图籍视史册,岁岁纪之,则事可备具,倘旷数十年、百年间断弗缉续,耳目所不接,必有散佚者。
《周官》自川泽丘陵、坟衍原隰、都鄙土地、官府次舍,讫于士庶民物、风俗、生齿、财用器械、九谷六畜,各有所掌,岁时比之辩之,稽之登之,盖不徒考校其数,常修治其籍,惟恐一日失所纪也。
懿哉!
我后之人,尚有意焉,愿毋忘《周官》之法度,时取而附益之,庶乎此书可传也,可继也,可悠久而备足也!
咸淳初元夏五月眉山家坤翁书。
同志之与修纂者,刊氏某于左:郡学录李正发、上官洪,直学元达、江立中学谕君辅
景定重修五峰堂景定三年十一月 宋 · 家坤翁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一九一、光绪《抚州府志》卷一八、乾隆《临川县志》卷一八、《宋代蜀文辑存》卷九四
州宅西南隅有堂,乘高瞰虚,五峰陂陀,翠樾瀰漫,遥揖南城诸山,尝扁曰「远山」,亦曰「见山」。
迹其规创,盖在南渡前,岁久弗治,间遂沦为酒室,列炉罂炊,灶气蒸渍,榱桷为腐,础砌率欹陷,势将压矣。
他日过之,顾瞻咨嗟曰:「太守止于其所而得大观,虚明昭彻,举目无际,顾不韪欤!
宁污险荒弃若是」?
即命徙其具,蕴其秽,补苴其罅漏,自榱栋甓甃至屏障牖户,既作成而新美之。
息焉游焉,仰观俯察,高下奂发,奕奕具有神气。
众皆悦之,曰:「幸哉!
太守肝肺邱壑,人景邂逅,否则峥嵘在望,熟视弗睹矣」。
郡守以五峰为胜会,沿南丰句,扁曰「五峰」。
众又悦之,曰:「何远非山,何择非见!
五峰我有,磅礴我前,表而出之,名实宾矣」。
噫!
太守考斯堂,扁斯名,登临览观而已乎。
夫旷然而坐驰,悠然而遐瞩,放荡形骸,遗忘事物,长吏尽分勤民者固弗为。
傥舍彼取此,玩物忘理,复效宴辟,愒日顾景,其归一揆。
然则登斯堂,览斯名,可弗烛厥理欤?
五中数也,在五行为土,其体静,寄于木火金水,其位虚,中天地而立,其致一虚一而静,故四时推迁,土常不失其中。
九畴自初次九,各陈其事,类其物,惟五皇极不胶于器,惟著其理者,盖以虚融实,以一权两,以静周动,故能合万事万物,会归于大中。
五行以五运其四,而天时叙,九畴以五用其八,而人事修,此三极之通理也。
太守任四民之托,坐五峰之中,簿书期会、狱讼金谷四面攻之,棼乎万端,睢盱叱咄,叫呶喧嚣,纠结缠绕,不闻食息。
倏歘见山,暂得解纵,游目骋怀,志得意满,精义密理,参前倚衡,可以纪事物,主志气,鉴人伪,而酬酢扰胶者,则懵不复省。
动于利害,贰于得丧,蔽塞于血气中正,存者几希。
识诸堂扁,揭诸屋极,仰首面稽,观象玩,庶几有所警悟矣。
岂惟然哉!
孔子登东山、泰山,小鲁、天下者,何也?
小大一理,远近一本,推而致之,同此观也,同此心也。
今吾隐几默坐,寻丈千里,小而一心,大而四体,近之一州,远之四国,吾视此身,如视此邦,吾见五峰,如见五岳,此此中,随寓随著,其所以矩上下前后左右者,乃所以准东西南北四海也,非曰能之,愿学焉。
至若孜孜于美景,眷眷于赏心,则非吾志也,非吾事也。
乃记其说于堂上,以此自达,复以此贻同志。
景定壬戌仲冬眉山家坤翁记。
玉茗亭记景定三年十一月 宋 · 家坤翁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一九一、弘治《抚州府志》卷七、乾隆《临川县志》卷一六、《宋代蜀文辑存》卷九四
郡斋有亭,翼于西冈,俯其下即玉茗花。
问花来于何方,亭创于何年,莫能对。
有从东偏得古碑相示者,则康定间郡守崔君仁冀所赋。
以其序考之,花昔在东院,当时槩指为白山茶仁冀肇名之曰玉茗。
东院者,东园也,岂园之废,好事者移根而西欤?
郡人曾南丰诗称其纯白得天真,方之琼花玉蕊,欲分其种。
诗后题云:琼花与此花,天下惟一本。
琼花可接,此花独出,然犹槩曰山茶
厥后斐君煜谓崔所名未称,尝名之曰玉仙。
人之知花者,亦著题咏,当时则未尽识。
仲春盛开,验之,薄有香气,貌近薝卜,远于山茶,繁秾而幽野,如逍遥肥遁者。
山谷谓山矾水仙兄弟,予谓薝卜山茶亦此花兄弟也,一气而分,同得乎乾坤之清体,质有厚薄,则系乎所赋,以碑为信。
仁冀为守在康定,厅壁所记则雍熙也,雍熙距今二百八十馀载,康定距今亦二百二十馀载,先乎雍、康亦有此花,又不知其几年。
父老云儿时已见之。
其家老人、大父相传者,皆莫知所始,盖数百年物。
然高不盈三丈,枝叶森秀,年耆而形不老,如得所养者。
花有异趣,自南丰后,郡中间有分柯接干别出,虽培植之至,丛甚卑,花甚疏。
唐子西为丈人行,不与桃李争春风,予谓此花亦丈人行也,岂与诸年少争春风耶!
所得于初者有偏全,日夜之积,雨露之润,所养又有间,花何心哉,造化何心哉!
亭顷以酝齐废,上雨旁风,见溷糟粕,花之敷荣则如故,众醉独醒,以茗为名,此时犹宜。
既加葺治,亭视旧亦华好,培拥相后先,花亦自若不改其常度,盖久于遁养,能全其天也。
南丰天真之云,信矣!
或曰:琼花者,与此花媲美,彼处康庄,有闻于世,此居遐远,人遂忘之,若有所歉。
是不然。
琼花困于采掇,根非其故,此花退然自安,至今无恙。
动者之乐,静者之寿,所成孰多,必有能权之者矣。
景定壬戌仲冬眉山家坤翁记。
羊角石记景定四年二月 宋 · 家坤翁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一九一、弘治《抚州府志》卷三、乾隆《临川县志》卷六、《宋代蜀文辑存》卷九四
考之碑志,郡治规创率因中和之旧,州门谯楼,相并东向,门右辟,楼左倚,始尝疑之。
戟门直南地甚夷,可达康庄。
何州门转而东,谯楼不遂为门而别为台?
故老谓危全讽惑于民谣,谓楼当浸,故因其高而台其下,此俚语。
盖城中包络邱坟,其脉南来,东绕西出,渐起为子城,又西突起为州治,势昂如首,州门谯楼位焉。
门稍俯,盖迎其脉;
楼稍仰,盖据其首。
楼前有石岐嶷,名曰羊角,岂谓其出于首耶?
东北千步地顿下,又有石横逸,名曰羊脚,高者为首,则下者当为足。
众阳聚为首。
羊为阳物,阳气起地下,自下而上,乃万物所自生,蒙庄固尝以扶摇羊角兴之矣。
为台不门,欲培养其生意也;
鼓角临之,欲鼓动其生意也。
求之天地间,阳气鼓动则成雷,在地中为复之亨,出地上为豫之利。
谯楼台而不门,则闭关商旅不行之义;
严鼓角以振起之,得建侯行师之义。
唐人深于阴阳气数,虽当季世,固犹有存者,此石真地灵关风气,久湮没于瓦砾草莽,始疏剔之,寻绕以墙,阑以石,前创亭三楹,以严翼其所,而发挥其缊。
亭西即颁春亭,羊角与土牛相为无穷,岁岁年年,鼓动生气,以明达品类,其功实深。
好事者曰:此洞府通乎汗漫之乡,昔有自蜀青城山中来者,扣石致书,石暂为开。
吾不知其出于何年,传于何人,斯未之能信。
景定癸亥仲春眉山家坤翁记。
景定重修鲁公堂记景定四年二月 宋 · 家坤翁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一九一、乾隆《临川县志》卷二四、《宋代蜀文辑存》卷九四
郡治旧有堂,曰王谢,曰康乐,曰鲁公,盖右军谢康乐、颜鲁公皆尝守郡,后之人歆慕之,以是名堂。
坤翁之来,求之不可见,喟然叹曰:「右军康乐之风流,犹可去也。
鲁公忠烈,敢忘之耶」!
讯之诸遗老,设厅东号东园,昔为康乐堂,后改为王谢,后又转而祠鲁公
祠西则鲁公堂也,他日祠徙,堂遂隳破,今摧颓风雨中。
吁!
此地此堂,以此人更迭当之,孰云不宜。
况高山景行,人心所同,有其举之,当自鲁公始矣。
命扶筑其堂,新其甃,易其陶瓦,汰其梁柱之挠且腐者,作室于后,扁而名之。
会得断碑,则淳熙间南轩张宣公所谓祠堂记也。
乃列公议论置堂上,周旋其间,庶几知所砥砺。
或从而矢之,曰:「鲁公志节,康乐近之,鲁公议论,右军近之。
康乐有堂,右军有池,鲁公有祠,邦人仰望若一君,何厚于鲁公薄于二子欤」?
曰:是不然。
走生也后,来守是邦,兴怀右军康乐,未尝不凄然念之,然欲振起其志气,非奋乎百世上,足以廉顽立懦如鲁公者,莫为标准。
《卫风》曰:「望楚与堂,景山与京」。
《鲁颂》曰:「泰山岩岩,鲁邦所瞻」。
卫非无楚邱,而卫人所尊者,山京也;
非无龟蒙,而鲁人所仰者,泰山也。
右军康乐固吾所与,乃若鲁公则吾所钦。
不宁惟是,继自今居是邦称太守者,皆右军康乐也,皆我与也,先后肩随而北面于鲁公,不亦可乎!
公以大历元年元载,自尚书左丞别驾峡州司马吉州刺史抚州湖州,十二年召还,距今五百有馀岁。
人民非矣,堂之弃而碑之仆矣。
公英姿义概,摩荡人耳目,尚凛然如存,盖有不依形而立,不恃力而行者,谓公久于此,政教入人者深欤!
计公留临汝,乃不二三,公之名字,所以震撼今古者,固出于治郡之外,天理人心,亦随所寓而长存。
夫人生天地间,有同流合污龌龊灭百年之久无异瞬息者,有守谊居正光明卓荦一日之暂乃如千载者,虽显晦有命,屈伸有数,亦存乎人。
所以自处士之于仁,未有不求而自得者,吾侪宜知择。
景定癸亥仲春眉山家坤翁
重修抚州城景定四年三月 宋 · 家坤翁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一九一、《永乐大典》卷八○九二、雍正《江西通志》卷一二六、乾隆《临川县志》卷一七、光绪《抚州府志》卷一四、《宋代蜀文辑存》卷九四
郡在东汉为县,号临汝六朝讫隋、唐为郡,号临川者,谓所治在临汝中,相传赤冈乃其故址。
郡乘云,唐宝应初刺史王圆徙西陲,莫得其处,至中和末危全讽徙今治,非也。
参稽全讽梓刻及两碑,当时州城乃因圆之旧加兴筑,无所徙,惟子城旧在西陲,地昃下,实徙之。
盖州城宝应初即止于此,距今五百四十载,外无西陲
子城自中和距今亦四百二十载,昔既云徙,今犹在西者,盖其方则不易,特去而乘高就正尔。
以山川形气蔽之,州城左右控引临汝,前后则纳其源,镇其汇,赤冈西逼临水,气卑陋。
今城居高明,得地势,然东滨汝水,故子城州宅居西,欲略当临汝中。
阻二川而建州,就中气而建治,尚法卜涧瀍、宅土中之意。
圆当徙时,城邪,否邪,则不可考。
自全讽兴筑于中和,后五十馀载,南唐周弘祚尝修浚于晋天福,先后述作,实抢攘使之。
自圣人有作,天下一家,抚深居内地,城筑宜弛,旷二百载,是为建兴
时际多虞,王君仲山尝因其陋加补缀。
又九十载至绍定间,猺人弗率,黄君炳始悉力创治,建其郛,浚其池,益宏肆深广,殆中和以来所未有。
自是三十馀载,又废不治,摧颓荒翳,多所湮阙,诸门率欹坏,有志之士抚今昔,念兴废,孰不为之慨叹!
盖自唐讫今五百年间,守土者不知其几人,其能兴废者才四人而已。
大率敌国外患之来则城兴,燕安逸豫之久则城废,俛仰一辙,不谋同情。
《易》之《泰》九三、上六,其爻相应,故理相通。
城复于隍之象,虽著于上六道穷之后,无平不陂之兆,实基于九三道通之际。
信乎!
废兴成毁,皆非一朝一夕之故,有国有家者,先其未隍,逆防其陂,则城可以不隳,平可以长保。
岂惟一城,通天下皆然,磨砻者不见其损,积累者不见其益也,况斯城久于否。
属当彫瘵,无厚力以鸠僝工,泰而通之,必于其渐,乃时计其赢,度吾所能而葺治之。
城之堙阙者四,畚筑而加以甃,门之欹坏者十二,缮治而扶其颠,日而年,寸尺而寻丈,庶几积小高大,城有可兴之期。
然念人情终始勤惰不能一,官府更迭去来不可常,书用识之,以勿忘于心,亦以望后人,非徒记其事,求自衒,将以致吾城于坚高悠久也。
览者裁之。
景定癸亥季春眉山家坤翁记。
重修瀛洲亭景定四年五月 宋 · 家坤翁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一九一、弘治《抚州府志》卷二○、同治《临川县志》卷九、《宋代蜀文辑存》卷九四
郡城景趣清旷悠远,无出瀛洲右。
瀛洲之义,则莫详焉。
碑志云:始嘉定间郡守某、仓使某后先从三馆来,既成斯亭,遂扁斯名。
吁!
有是哉。
故老云:夙有此亭,忘其所始,久而圮,君实兴之,名则因其旧。
当时好事者游台郡间,相妩媚有此言,其然乎?
列子驾其说于革,蓬、瀛之名遂著
其山凡五,在渤海东,曰岱舆、员峤、方壶、瀛洲、蓬莱,根无所著,随波上下,将流西极。
帝使十五鳌举首戴之,迭为三番,六万岁一交,五山乃峙。
有大人一钓连六鳌,于是岱舆、员峤二山流北极。
革所为说。
瀛洲盖五山之一。
城中有五峰,州始占其一,又居城西,瀛洲之义,当起于此。
嗟夫!
宇宙间名存义失,岂惟斯亭!
吾未能举远,请笃其近。
《列子·汤问篇》中,大率托谲诡虚诞语,以言天地之气化。
五山者,五位生成之体;
十五鳌戴者,三其五而究纵横错综之用;
迭为三番者,三其十五而成九宫理数之全;
六万岁一交者,阴阳推迁之变;
东出而西流者,寒暑往来之常;
根无所著随波上下者,运行不息之功;
三山峙、两山流者,乾坤参天立地,动静相涵之妙;
一钓连六鳌、流于北极者,一六为天地之根。
辞侈意隐,人未之思,衒惑于其辞,谓金玉楼观可居,珠玒之木不老不死之滋味,可种可食,仙圣种类,可与往还,怅溟渤亿万里之为远也。
岂知此身日用流于于中,所谓蓬瀛者,常在我前欤?
汉人云「山虽在渤海中,去人不远」,厥有旨也。
然则兹山无所不在,求之于六合之外者,固延揽山川之胜,囿一方一所所想像而形容者抑陋,况于主宾相逢,倏歘会同,嗤嗤然于荣名认为己物乎?
吾知昔人意不在是,既修斯亭,左右请记,书此授之,非著其事,乃彰其义,事则不足,义则有馀。
景定癸亥仲夏眉山家坤翁记。
拟岘台记后景定四年八月 宋 · 家坤翁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一九一、同治《临川县志》卷九、光绪《抚州府志》卷九
耳目之所接者皆物,心之所会者为理。
君子周游斯世,历览宇宙,不胶乎事物以为胜槩,不役乎耳目以为胜赏,身之所至,心亦至矣,心之所存,理亦存焉。
事物万殊,理则一致,耳目异趣,心则同归。
彼以物观物,则南北东西封疆之各异,浅深大小山川之各殊,风气有醇疵,土地有厚薄;
若以理观物,则飞跃上下,莫非化机,屈伸蛰藏,莫非精义,大而日月星辰同其运行,微而草木昆虫同其生化矣。
盖理之所著,心之所察,通天地等一胜慨,合人我共一胜实,非彼疆此界可得而私其同异,非管窥蠡测可得而囿其广狭也。
郡城隅有台宅高阜,昔人谓其风物可齐岘首,名曰「拟岘」。
吁!
以理言,吾不知其所以为异;
以物言,吾不知其所以为同。
其差殊者非理之真,其近类者非物之真。
以为同也,则尽天下风景实相贯通,何独临汝岘首可以相拟以为异也,则临汝岘首尚莫得而相比周,况天下散殊之风景哉!
昔人不尽言、不尽意尔,宜有以发之。
《国风》不忘召伯茇憩之地,《鲁颂》载歌僖公乐饮之处,流风善政,与故国山川相为悠久。
羊叔子于岘首,其殆类是。
吾侪缮治亭馆,以修其物,不若明审政教,以修其理,拟其游观之迹,不若拟其牧养之心,此心此理,流动充满,不为耳目事物所梏,与天地造化同其不息,则千百载而一日,千万人而一心,可使当年行乐之处,长为后日去思之地。
引而伸之,触类而长,可以拟,又可以拟鲁,可以继召伯,凡大夫师长不惟逸豫居其地,宜其民永其闻者,吾各得而拟之。
俯仰今昔,无人而不自得,何山川同异之足云!
然则吾之扶植斯台者,不以畚筑,不以陶瓦,不以户牖矣,愿相与心领而意会。
景定癸亥仲秋眉山家坤翁记。
重修三清殿景定四年十二月 宋 · 家坤翁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一九一、同治《临川县志》卷一八、《宋代蜀文辑存》卷九四
景定癸亥秋八月,百谷既秀且穗,弥四旬,屯其膏谒群望既遍,出日杲杲,父老相语:「秋旱,农家所畏,苗槁矣,丰饥将判」。
坤翁瞿然,即迅扫治寺为坛,百拜叩头,为邦请命于上帝。
礼成而雨,戊辰达于己卯,溥博沾洽。
既霁,率州中文武欸天庆观,集三清殿庭,燎芗敬谢,徘徊顾瞻,檐楹既圮,梁栋多腐,风雨四面入,莞簟暗蔽漫灭,非所以钦崇天道。
乃取嬴公帑,烝徒𠊩工,不日治之。
功斯集,僚吏请纪其事,以昭报本反始之义,坤翁其敢辞。
惟一气开先,两仪肇辟,清阳上浮,其数为三。
三气之精,凝而为神,故方外之士,极其所名三。
天尊其神名三清,谓一为气之元,二为道之祖,三为教之宗。
群帝承之,其上无上。
何谓气?
太极。
何谓道?
一阴一阳。
何谓教?
春夏秋冬,风雨霜露。
自一函三,三气成乾,阳始而天之圆象立;
三函九,九气备坤,阴生而地之方形奠。
三本于一,故贯上下无非一;
九成于三,故通四方、彻四维,纵横往来无非三。
此三气之清所以超范围、出形气、包含宇宙、代成品类,先天地而生,后天地而存也。
夫本诸天地则为气、道、教,本诸身则为性、道、教。
一气也,一理也,人与天地同根于气,同出乎理,并立为三,相贯为一。
虽此动彼应,此感彼孚,然所感动气化合和人神者,亦必有道。
噫!
郡县长吏,星分棋布,坎居井处,此非尔所能及矣。
汉儒谓君正朝廷正,百官正万民四方正,远近内外一于正,则阴阳调,风雨时,群生和,五谷熟
又谓心和气和,形和声和,而天地之和应之,则甘露降,嘉禾兴,山不童,泽不涸。
盖理气叶一则阴阳和同,此上天之仁,吾君之德也。
《商书》语灾祥,终之以惟和惟一;
《中庸》言位天地、育万物,先之以致中和。
懿哉!
是知三极之静同于一中,三极之动同于一和。
土木云乎,祷祠云乎,备物荐信,揭虔妥灵者,则所以尸其敬而致其一也。
坤翁宅生下土,赖天君照临其上,三时不害人和,而神降之福,夙夜不敢忘顾,恐斯民日用饮食不帝之我加也。
乃写诸诗歌,发扬而蹈厉之。
歌之曰:窅窅冥冥兮,三气之清。
巍巍荡荡兮,其功莫名。
神化密移兮,无臭无声。
云行雨施兮,天下皆平。
又歌之曰:顺帝之则兮,立我烝民。
隐显一心兮,遐迩一人。
流通无间兮,溥博无垠。
如神之忱兮,如天之仁。
冬十二月吉日朝散大夫、知抚州府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事、节制军州军马家坤翁记。
重脩州学大成殿景定五年正月 宋 · 家坤翁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一九一、同治《临川县志》卷二四、光绪《抚州府志》卷三二
厥初生民,天人不二,道之精一,天之历数在焉。
圣人继天而王,作君作师,道也。
位与偕行。
周辙东,王迹熄,天所畀,圣所膺,分裂晦𩞾,莫知所主,纲沦法斁,天人始二。
吾夫子躬天道,无天位,以有其事,退而阐明至教,述作圣经,用宗主三才,用范围有极,用迓续帝统。
然后君臣父子以定,天地万物以位有,山川河岳以流峙,日月四时以代明错行,天经地纬,帝德王功,以昭明不坠,巍乎大哉!
盖道不待有天下而行,功则等百王而上之矣。
斯民履后土,戴皇天,到于今受其赐勋不自知,有能修其党庠遂序,放其重,黼其纯,实其旅,严其堂陛,尽敬于夫子者乎!
报德报功,以王礼祀,惟有国典寥寥仅存。
跨秦历汉,圣人不作,莫为之的,以一统类,典章废,防范隳,人之溺于佛老,淫于鬼神者,相与张皇祸福,以翼其说。
闻者欢趋,谓利可求,害可避,委金帛,盛土木,以崇侈其居,沉沉乎巨丽。
见者复洞心骇目,信其有神灵,叩头归仰,惟恐其后。
盖彼以利欲诱之,此以理义导之尔。
欲则无极,理则有止。
欲之所就者,其事必奢而放,理之所存者,其物常俭而法,固也。
吁!
是间非理义实主张,是虽有利欲,将安所施。
甚矣,人情之靡,昧所本而从所竞。
然道之污隆,不与存焉。
茍荡摇于利欲,鼓舞于怪神,出于典章防范之表,违乎天则帝制之常,虽其高大拟于宫阙,华采踰于图绘,皆朽木稿壤尔。
临汝居山川风气之会,以声名文物为江西称首。
俯而察星,所占为斗牛文明之分;
仰而观象,上通乎太微。
斗之魁,星之文昌,实所临炤。
中而人,则乐、晏、曾、王、陆氏,故家文献,足以證斯文不在兹乎。
夫子之堂,梁柱屏障,牖户几席,黝然凝尘,惧弗称命。
具备其物,而新其陈,又采椽丹漆,以施彰之。
素王南面,门弟子北面,垂其衣裳,冠冕佩玉,仰钻前后,金声玉振,四代乐之盛,宗庙百官之富,洋洋乎如在其上,其左右,多士骏奔,人知兴起。
今而后博五氏之文,归约于夫子之浚临汝之流,以通乎洙泗之源,明此之理,渺彼之欲,敬此之义,羞彼之利,典章贵,防范尊,人文兴,天象应,千载一日,去圣一心。
吾党小子,庶几得与于斯文矣!
岂曰春秋奉祠,报德报功而已。
景定甲子正月日,朝散大夫、知抚州军州家坤翁记。
颐山 元末 · 周砥
五言律诗 押微韵
曾著颐山屐,穿云古洞归。
浮仙峤日,花落女萝衣。
翠壑晴蜺饮,丹房玉燕飞。
烟尘此时路,长望一歔欷。
家自观字说 宋末元初 · 牟巘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二三二、《陵阳先生集》卷一四
颐山先生名其孙曰「颐孙」,于是性存老人以「自观」字之。
洞山遗老申颐山之意,合孟氏之说以训之。
重规叠矩,见于家庭之间,自观亦既朝夕奉以从事,而性存以书抵予曰:「吾两家相好,子生孙,孙又生子,独可无以语吾儿乎」?
予异时尝见颐山西湖之上,从容留语,出所为《颐山书院记》示余曰:「此名虽示不忘家山,而象则《易》也」。
盖略如洞山所云。
今三十七年矣,因追念慨然。
识眊学落,顾未知为自观言者。
夫名以宾实,字以尊名。
是卦也,濂溪尝以之更名,而字曰茂叔,则茂实之义犹从旧名。
伊川又尝以之为名,而字曰正叔,则养正之义始与名协。
自观之字,其诸慕程者欤?
伟哉!
子之祖若父之进子于学也。
予观《鼎》、《井》取象于物,皆言养不言观;
《颐》取象于物,乃言养必言观。
盖观有顾諟省察之义,观于物固未若观于身之近而易知也。
《颐》首言「养正则吉」,而「观颐」则观所养也,「自求口食」则观其自养也。
者非他,亦观其正与未正而已。
谨言语、节饮食,养之事也。
于出入之际,谨之节之,则得其正矣。
「舍尔灵龟,观我朵颐」,观之事也。
动之初,舍彼从此,则失于不正矣。
伊川之传,各于言下互相发明,反复致意,尤莫切于观象以养其身,谨言语以养其德,节饮食以养其体之三言。
余窃以为此乃伊川之大字说也,自盍亦以是观之?
侍郎公文学行谊重海内,而家教极严。
传之颐山,又传之性存,皆有闻于时,传于后。
自观生长闻见,姿质美,气象谨,操趣正,已足为佳子弟,方且孜孜于学,深惟自观之义,求以无负名祖名父之训,其进未有艾也。
自者,自用其力,非他人所能。
与余诵伊川之传,相与共讲焉。
继自今学益成,见益老,养益充,正吉之福益厚,予于自乎观之矣。
黄提干行状 宋末元初 · 牟巘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二三六、《陵阳先生集》卷二四、《永乐大典》卷七六五一
先生姓黄氏讳某字济叔隆州井研人
其先自金华入蜀,子孙散居邛、资、隆三郡,而隆之族为大。
四世祖迁,登元祐三年进士第
元符中,以选人上书,诋时宰,名在党籍。
曾祖考时敏,三冠里选。
尝著《易》,通六经,释疑义,号为博学
祖考顺卿,与兄朝卿同举于乡,里中称双凤。
朝卿后登绍兴二十一年进士乙科,为青神宰。
考子说,性刚介。
青神磨勘朝奉郎,告且下而卒,无子,或谓君宜亟图之,庶几赏延者,君正色持不可,人以为难。
曾祖妣陈氏,祖妣喻氏,妣王氏。
先生生于庆元丁巳,髫龀嗜书。
十九丧父,哀毁柴立。
免丧,即负笈游,学成都石室。
郡四方士殆万数,先生试辄上游。
已而叹曰;
「是不足为吾学」。
归,闭户穷经。
贫益甚,学益苦,从之游者日益众。
普慈素多士,岁率以夏秋之间为讲会,坐皋比者皆宿学大师,士不惮里粮,竞往听。
先生持所见与之相叩击,连折五鹿君,会下竦服。
早游秀岩、东窗二李先生之门,而某之大父雪溪公、先人存斋公尤敬之,奉书币延致家塾。
先生师道自处,诲诸生有法,每讲诵过夜分,未尝假以词色。
诸生一笑语稍哗,一步趋稍异,一容止稍慢,先生辄厉声呵责之,人谓焦先生弗是过也。
大父即世,与先人俱东,流落阨穷,有不堪其忧者。
二老方相与䌷绎经传,考注同异,以不足日为事。
其后先生家于吴,书问往还无虚时。
岁或一再过,先人留辄累月,子弟奉巾履侍左右不敢怠。
与先人道同志合,每相规以正。
先人立朝,议论或抵忤,先生辄喜。
闻其得请去,尤喜。
诸贤先生闻行谊,皆愿交。
退庵吴公、朔斋刘公、双溪李公,前后交聘,先生独从朔斋双溪,而于朔斋尤久。
朔斋以文墨称一时,往往质之先生而后出。
先人守当涂先生已倦游,强以往,凡书翰墨,以烦先生
尝建小学,属先生为之规约甚备。
先人得罪权贵人,归卧苕霅,先生亦杜门教子,不复出。
先生连蹇名场,淳祐癸卯,甫荐江东
景定壬戌,以累举当入对,诸老力劝之行。
会有旨:县学皆设官职教,视郡博士先生得主庆元昌国县
昌国居海中洲,虽具而无教法。
先生首以白鹿洞从事,升堂讲《学记》一则,使学者先知学之所以误,与其所以学之序。
自是朔旦辄讲,反覆推尽,不为空言,学者翕然,以得师为幸。
间复严课试,岁终则校分而升黜之。
学廪旧县簿书,愿并属先生先生力却之,毋虑十数反。
曰:「君任养,吾任教,毋相淆可也」。
令不能强。
始至无所舍,有夫容洲,屋仅三楹,上雨旁风。
先生于县,捐奉撤而新之,复增堂皇公居,以为来者利,一不以扰县。
丞相、西涧先生叶公时在鄞阃,得先生讲义,大加叹赏,即书其牍曰:「学问深醇,讲说明畅,堪充经术精通可备讲读科」。
且将及而举之,会先生解去,弗及用。
咸淳以覃恩循修职郎,再调台州宁德县
丞厅岁催役钱为关子九万有奇,人逆惮莫敢问,屡更聊摄,弊益滋,逋如山积。
而诸吏揽上户相表里,不可问,甚者去其籍。
先生究知其病,乃条画诣郡白之,且曰:「州县母子相依,痛痒相关,盍立定期往专卒乎?
毋徒困其子」。
戴侯恫一始见辄握手论文,如旧相识,留之幕府
先生力恳还,曰:「丞虽卑,吾职也,敢旷官乎」?
侯益敬叹,先生所请悉行之。
至邑,则户予一青册,使有钞者销,无钞者纳。
未几,负者毕输,解新补旧,不督而办,下户预借之弊尽革。
先生初与贰卿家公同寓吴,幅巾短褐,日相从萧寺。
公性高简,不可一世士,独敬先生,二子颐山坤翁、则堂铉翁因与先生厚。
至是则堂提点本路刑狱,首问先生所在,屡罗致不就,举以关升。
应诏荐士,复以先生为首,曰:「学有渊源,文有楷法。
持论坚正,制行洁清。
早登西州诸老之门,独擅汝南旦评之誉。
蔚为人物之表,宜备师儒之官」。
其相推重如此。
赵侯子寅来为守,未识面,亦以所知举先生
宁海叶公通德里,公角巾还第先生候之郊坰。
公犹不忘昌国,一见喜甚,摘赏贽文警语再三。
间语其乡人,以先生学问操履称之不容口。
迨解归,公复贻书中朝相料理,而先生已无意荣进矣。
过越,则堂力要权检法官先生亦为之尽心谳议,务得其情。
使者出循部,先生留司,吏抱成案,促详覆,驿致行司,日不下十数椟,先生剖析详明,傅以经义,多所平反。
壬申秋则堂召而某继之,辞不获命。
先生知某当来,趣为装将归。
某亟书丐少留,愿受教。
先生曰:「子以一致之性,处群物之会,吾为子惧。
虽然,勉之,无负所」。
雪崖先生洪公起帅越,兼庾事,雅知先生,辟茶盐司准备差遣
幕府省文书,日与同寮赋诗饮酒为乐,退辄掩关,馈问不通,门无杂宾。
郡有《西汉书》板,脱误蹖差,几不可读,先生欲白府刊正之
适洪公以真文忠公所编《文章正宗》属先生校雠,先生曰「是吾志也」,乃并《汉书》白之。
仓司置局,字字参计,虽盛暑弗置。
所釐正藁已具,未刻梓,先生忽感风眩,谒告少间,犹自力拟文椟,阅书策,应人事,如它时。
时先生二子请举江东未还,某往省,先生使人逆拒之。
因属先生之姻杨君明复,昼夜视先生
先生谢医并药,曰:「吾无所苦也」。
一日与杨君坐语至暮,忽痰薄咽间,疾复作,竟终于官之正寝,癸酉九月乙酉也。
某以诸生,实制服受吊。
洪公尤嗟惜,赠赙特厚,且经纪归其丧。
先生性静专,于书无所不读,一再过则终身不忘。
尤粹于经,格言要义,往往皆成诵。
讲明义理,居多自得。
其大旨率本伊洛,而诸儒之说,亦皆参考互绎,贯穿融液,以会其归。
义有未安者,未尝苟同,颇为改易。
其于象数、制度、名物,口讲手画,粲然可睹。
以至训故义疏,一语之疑,一字之误,人所不经意者,先生言之甚精。
伦类博通,本末该贯,世之号为儒者,未之能及也。
每叹学者好高骛远,躐等陵节之病,故其教人必以致知格物为先,而主之以敬
使人静坐,收敛心身,整齐庄肃
曰:「不如此,无下手处」。
平居寡言笑,及讲学则乐于开导诱掖,旁引曲譬,亹亹不倦,其词气反宽平,真得讲师三昧。
虽过时而学者,皆言下有省。
先生制行甚谨,如蹈规矩,如奉圭璧,终日兢兢,未尝见有燕惰之色。
不欺暗室,不愧屋漏,先生有焉。
威如之教行于家,方严不可犯。
然其中洞然无城府,处事接物,一出于诚。
与人交,笃至周尽,终始无间。
人有片善寸长,不啻如自己出,逢人辄称道不置。
闻言人之恶,则掩耳避去。
尤谨于礼,笃老不废,虽童幼亦与为酬对不少忽。
不求人之知,而人自知之,于其知之者,亦介然自处,不可亲疏。
言不及利,遍游诸老而贫,自居环堵,萧然无儋石储,不顾也。
所居必痛扫溉,一室艺兰菊,列图史,布衣疏食其间,以名教自乐,不知岁月之徂。
成行尊,朋友信之,乡里化之,公卿大夫敬之。
不得已而仕,白首下位,不沮不戚,惟职业自尽。
盖有为乘田委吏,不卑小官之意。
然明练通达,宿于其官者所不如,故所至有去思。
其于文根据渊源,力闳以肆,大抵取诸胸中而书之。
凡钩章棘句,巧鞶帨而窘边幅者,先生所不为。
诗则薄晚唐,尚王、苏,精深华健,得《骚》《雅》意。
与大父、先人,暨朔斋诸老,倡酬联轴。
笔法尤遒劲,逼欧、,寘之名帖中,莫辨也。
为金石书者,以不得先生书为憾。
如《岷峨楼记》、《喻德君墓碣》、《太白祠堂记》、《黄庭经》等书,皆尽其妙,争宝藏之。
自号樗庵老人,有《论语幼学》、《说易集传》、《诗会解》、《汉晋史节》《、通鉴类》、《名物度数》、《性理指南》、《信笔录》等书,皆蝇头细字,每帙不下十数策,藏于家。
先生逾四十不娶,大父以孙明复、邵康节之事感之,娶史氏,省元元一之孙。
子男四人:寿文、起潜,待省进士
黄中,为外祖喻氏后。
皆力学能文词,世其家。
良老,早夭。
女三人,长早卒,次在室,次适进士王佐材,先二年卒。
孙男三人,见心、奎寿、晦老,皆夭。
孙女三人。
其孤将以甲戌十月庚午奉先生柩葬于平江吴县至德乡凤凰山之坤原。
呜呼!
先生师道之立,经学之术,如胡翼之、孙明复。
使其稍进于时,必能助成王德,有补世道。
而位不配其德,用不究其,赍志以殁,其所就仅如此,可胜痛哉!
某丱角受学先生先生视之如子,耳提面命以至成人,虽不敢自谓有得于先生之万一,犹庶几未死之年,日闻师训,以不为小人之归。
讵意一旦梁坏山颓,呜呼已矣,无复可言矣!
罔极之恩,其何以报矣!
患难馀生,志气颓落,方为门墙羞,其何能论次先生之平生?
先生遗意,谊不得辞,顾葬日薄,乃掇言行大略著于篇。
它尚多所遗,无以发先生道德精蕴,此则某之罪也。
立言君子,倘矜而赐之铭,尚有取于斯焉。
绵州司户燉翁家将仕坤翁 南宋 · 李刘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二九三、《梅亭先生四六标准》卷三二
鸾停鹄峙,旧闻英物之不凡;
雁后鸿前,今见故人之有子。
未皇修贽,先辱赠言。
恭惟某官世载其英,学造乎道。
取青拾芥,誇映秀士之群;
泛绿依莲,卓荦椽曹之表。
恭惟将仕学有家传,美由世济。
俯拾地芥,不难一律之埙篪;
小试天葩,便入三铨之衡尺。
伫遄王觐,亟践世官。
某自叹孤蓬,复分半
事其贤者,友其仁者,幸其在邦域之中;
爱勿劳乎,忠勿诲乎,特有望文辞之表。
颐山 元末明初 · 马治
五言律诗 押庚韵
斜日水南行,苍然云景清。
远山时在望,仙洞故知名。
枫叶凝秋色,藤花落晚晴。
西阳亭不见,惆怅翳榛荆。
家坤翁赵若璹农丞 南宋 · 刘克庄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五○○、《后村先生大全集》卷六三
太仓非有红腐之,而连营待哺者众,百谷之纳不足以供尾闾之泄,吾为是廪也。
夫积贮天下之大命,岂细事哉!
坤翁博雅有家学,尔若璹强敏有吏能,俾丞农扈,往佐而长,商食货之源流、求蠹弊之窟穴而变通之。
若曰吾所职者出纳之吝,则非予擢材之意。
可。
家坤翁枢密院编修官度支郎官 南宋 · 刘克庄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五○五、《后村先生大全集》卷六六、《永乐大典》卷一三五○七
方今急政要务,非兵与财乎?
朕委任宰辅提其纲,又谨简乃僚治其目。
西府之有编摩,计省之有度支,凡边防机密、国计盈虚,皆与闻焉,非止责以纂修经武之书,出纳有司之事。
尔名法从之子,材而贤,县谱尤高,登畿有美誉,赞阃有婉画,其以太尉掾尚书郎
帷筹鞭算,必有以裨科琐、纾经费者,汝往钦哉!
可。
岳安石桥记咸淳二年 南宋 · 林希逸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七三七、《鬳斋续集》卷一○
岳安桥者,璜溪吴君清承诸使之意而为之也。
辛酉某月始事,丙寅某月迄工,糜缗钱八百万。
初与道人谢有真俱,谢逝,君独任责。
众初疑其难,君极力以就事,诸司亦有助焉。
君来求记,余既书其始末,因为诗十章、章四句以美之。
曰使云者,帅古心江公万里,漕松壑赵公孟传,宪颐山家公坤翁,先宪后帅者竹居王公镕也。
诗曰:
闽居岭间,缘溪而路。
长桥短桥,日凡几渡。
维此金沙,有水曰岳。
伊昔梁之,峙流而阁。
时雨之淫,其喧如瀑。
壬子中秋,一涨莫复。
臬使王公,恻以众请。
曰谢曰吴,以选并命。
其时维何,景定辛酉
谢俄而蜕,归吴一手。
力浅虑长,更木以石。
为之良难,五载而毕。
众施既艰,公助能几。
不厌不悭,吴亦贤矣。
岂无长虹,如楚视
曾是山村,埒彼都会。
寒暑往来,铢寸累积。
非有此心,曷就此役。
岁月姓名,所识大者。
系之以诗,美其心也。
绍兴府诸暨县松山敕赐文应 宋 · 赵希鹄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九六一
暨阳为邑,左山右水泽,地势高下殊绝,故旱涝辄暴至。
嘉熙岁庚子秋七月,积阴不开,霖雨大注,霹雳震霆,巨电交作,民大骇,邑令尹祈于四墉弗乡耆老祈于社里弗
于是川流骤涨,四野瀰漫如泽国,坏室庐,损苗稼,稚老蹙頞曰:「噫,年饥矣」!
提点刑狱使者项公容孙行部至县,召父老曰:「古者能禦大菑,能捍大患,必有山川英灵之气,钟为明神。
而邑之神宁无禦菑捍患者」?
佥曰:「吾邑松山朱太守之神,生而父母吾邦,殁而血食乡井,盍祷焉」?
翊日,吏率其寮佐,民会其保伍,走祠下,瓣香致敬。
拜伏未兴,浓云忽散,霁色如镜,洪波既息,禾则尽起。
吏民大喜,相与议曰:「何以报神赐」?
遂以事上府,府大帅公范闻于朝,圣天子嘉之,下太常寺议庙号。
嘉熙四年九月三日
敕赐文应,秩于祀典也。
命下之日,闾里欢呼,叹未曾睹。
因鸠材以葺祠宇,辟重门,扬庙额,仍刻石登载始末。
班固《汉史》,侯姓朱,讳买臣会稽郡人,或以为暨阳
即其所居邑,由布衣以策干汉武帝,奋身山□,置之近密。
武帝伐南粤,侯以丞相长史出为会稽守,守故乡,故于是邑宜有祠。
祠居山之巅,今徙于麓,□人惮登陟而徙之也。
绍兴间左朝散大夫郭公亢新其栋宇,验梁木旧题,乃东汉阳嘉三年所建。
耆老传唐末黄巢之变,贼入县境,有见来旗书松山神号者,因遁去。
本朝宣和甲辰,妖人方腊啸聚欲入境,神见一妪,织巨屦,贼怪问之,妪曰:「将以供官军」。
贼遽退。
庆元戊午,盐寇跳梁,尉杨思忠祷之,得吉卜,整众擒贼。
贼望见神旗如曩时,惊骇而隤。
凡邑之旱蝗水灾疠疫,无祷不应。
太学科举之士,占其得失尤验。
礼官文应定庙额,盖取史臣语内外以文相应之义,而传□谓露印绶、惊邸吏等语,余读至此,未尝无疑焉。
侯之事业已素定于孤穷未遇之时,非若侥倖而骤至者。
若果如传所载,乃闾里贱丈夫浅中狭量者之为,谁谓薪诵书、负迈往凌云之气者而肯为之哉?
□□必有所据矣。
庙成,捐金而创议者,邑令家坤翁进士姚𦐂、待补国学生郭自知、进士陈昌言、蒋允恭、尹子敬,干缘高璿暨乡邑赞助者几千人。
鸠工而庀事者,亦姚𦐂董之。
摭其实而书之者,开封赵希鹄也。
书毕,复为迎享、送神之歌,歌曰:
陶峰耸兮髻而蓝,萦二水兮秋月环。
云栋起兮郁松关,侯兮归来乐且闲。
肆维牲兮酾为醴,达馨香兮荐嘉旨。
侯不我吐兮心则喜,岁岁春秋兮受多祉。
云旗鹜兮跄跄,玉虬驾兮飙之扬。
侯虽往兮终返故乡,欲雨则雨兮旸则旸。
淳祐甲辰二月既望宣教郎、知绍兴府诸暨县主管劝农公事兼弓手寨兵军正家坤翁立。
按:光绪《诸暨县志》卷四三,宣统二年刻本。又见《越中金石记》卷五,雍正浙江通志》卷二二一。